本微微蠕动的血肉一接触到少女的血液,就如同找到了腐肉的蛆虫般快速的扭动了起来。细小的触手开始自那丑陋的表皮上浮现,不再需要被人托在盘中,肉块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,用密密麻麻的朝着少女的伤口上钻去。扭动,蠕动,探进,肉块将自己一步步的拉向少女,试图钻入那伤及内脏的伤口。
少女的面容因痛苦而扭曲,惊恐的她慌乱的想要将肉块从自己身上扒下。但是肉块却总是能避开她抓握的发力点,从手中滑溜而出,继续将自己塞入女孩的身体。每一次的突入,都会伴随着少女的痉挛而更盛一步,附骨的血肉就这样一步步的没入了她的身体,任凭少女疯狂的抓扣,似以扎根其中的腐肉也不肯出来半毫。
“啊啊不要,让我死,让我死啊啊啊!!!”少女似乎已经被击垮了神智,唾液,血液混合着泪水遍布着她的脸颊,在地上匍匐着爬动的她,似乎还在自己身后留下了一滩污秽的淡黄色液体。
四周围着的工作人员和主持人总与其保持着距离,见怪不怪的脸上也没有任何特殊的表情,而主持人仍然激动地调动着观众的情绪,丝毫不将视线调往痛苦呻吟着的兽耳少女。
在地上像是在寻找着什么的她终于抓住了一节断掉的武器碎片,不顾那已然血痕累累的双手再添新伤,她挣扎地坐了起来,疯狂地拿着碎片朝着自己的胸口捅去。
“啊...啊啊啊...让我死,让我死...”一下又一下的刺击,血跟着她手的轨迹一起被溅带而出,但在已经被血液覆盖的粘滑的擂台上,却很难再增添新鲜的红色。
突然,少女的动作陷入了僵直。本疯狂而不连贯的自杀行为,像是视频被人暂停了一般,她的身体以一个十分滑稽而惨烈的形象定格在了原地。
不如凄惨少女所期待的,黑紫而散发着不详气息的肉块,终于完全进入了她的身体,而她也并没有来的及结束自己的生命。虽然不再能作出任何动作,但是颛看到了,在其深低的头颅下,晶莹的泪滴仍然在滚滚落下。被血肉侵入的伤口,在摄像机的特写下,顺延着伤口出现了大块的青紫。被削去一块骨肉的伤口被肉块填充而满,与在铁盘中所呈现的微微鼓动不同,那肉块仿佛在雀跃,在欢呼,快速增生的它甚至漫出了深可见骨的伤口,隐隐有向外溢出的趋势。
“呕...”在一旁观望了全过程的颛不住的反胃。除了深入骨髓的恶心,她更感到一种愤怒。喷薄而出的,是对于主持人,对于竞技场,更对于那癫狂的不似人类的观众的愤怒。受害者,谁才是受害者?已经从埃尔那里清楚了解过事情原委,魔种成因的她,在看到这一幕后,心中的裂缝在悄然间扩大。
自己以前保护的,是这样的人?被定义为契奴的星晶使,就要遭受这样的待遇?
顷刻间,少女已经从擂台上消失,而一团正刚才诡异肉块的放大版,轿车大小的蠕动血块出现在了聚光灯下。正散发着腐肉气味的肉块在擂台上,以一种丑陋的姿态蠕动着向尸体堆前进,在自己经过的道路上留下了一滩黑紫色的肮脏液痕。像是进食一般的,它驱动着自己那滴答着粘液的触手,将地上或完整或残缺的被肉块包裹着送向自己的身体。尸体和断肢几乎一瞬就被丸吞进了肉块,而自然血肉的块头也在这过程中更巨了一分。毫无疑问,现在场上的正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魔种。那个少女,变成了魔种。
“喂!通知那个死小鬼上场了!”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的主持人,正带着工作人员从擂台上迅速撤下。一改之前满脸笑容,激昂兴奋的神情,主持人换上了一副冷漠而充满痞气的表情,朝着颛催促道。“建议你寻个痛快,别折磨自己,让大爷我小赚一笔酒钱,”这么说着的主持人,在路过颛时朝着她的小腿踢了一脚,却不免被颛身上的金属外骨骼框架稍稍磕到了脚。“真是个死脑经,你家主人可别真是指望你赚钱来的?切,真浪费,还穿个外骨骼啊,有钱人还真是不得了。”
怒火,怒火从颛的心底蓬勃而出。什么东西...这帮子混账在说什么东西?见识到汐城之外的人类后,颠覆了她印象里那无力,深陷苦难而需要她去拯救的边境民众形象。虽然契奴的外观与人类存在些许不同,她突然觉得,星晶使才是需要被拯救的一方。即使她们曾经犯过错,也即使魔种的本体正是她们。但是,现在的情景正是最好的例子。有没有一种可能,致使星晶使变成契奴,更使她们变成魔种的罪魁祸首,正是自诩为受害者的人类自己?
不...暂时还不能下定论,可能这只是个例,而只有这些孩子是受害者...可怕念头出现的一瞬,她立刻将其压制了下去。自己来这里只是为了获得一些钱财,好让自己回到象牙塔。只要能回去,自己应该就可以变回去,就可以延续以前的生活...只要装作不知道,假装自己还和以前一样,说服自己因为侥幸从那次任务中活了下来,象牙塔应该会欢迎自己的回归,那自己便仍然还是那个持钥者,还是那个颛...这么想着的颛,缓缓的走上了擂台。
“呃...?”刚走进擂台,颛就感受到了那熟悉的头部阵痛。刚才由于有擂台四周的隔离板存在,擂台内和外部被相隔了开来,而进入其中,直接接触到那黑紫色的气体后,颛就发现不太对劲。呢喃声又一次的出现在了她的耳边。不似之前熟悉的女声,这次的声音呜咽,轻渺的如同飘落的羽毛,细细的,微微的回荡在她耳畔。依稀间,一个跪坐着的少女形象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。她双手合十,微低着头,从颤抖着的口中传出的是祈祷,是哀求,听不出确切的文字和语言,但是颛却意外得到理解了其中的意思。这正是眼前的肉块正期盼的结果。她正在祈求着解脱,哀求着奇迹,她奢求自己得救,也没有考虑过向谁报仇,只是想要眼前的人亲手结束她可悲的生命。
颛其实很早就注意到了,在荧幕上并没有出现这种雾气,而从中走出的主持人和工作人员看样子也没有受到雾气的影响。倒不如说,可能他们甚至看不见雾气的存在。而每次接触到这种雾气就会产生的头痛和幻听,也证明了可能只有自己才会受到它的影响。它...在祈祷?
“埃尔,上线外骨骼的所有主要传动系统,检查驱动和关节处的出力状态,”在脑海里细念出声,颛指示着埃尔做好战斗准备,“真生气啊...我真的很生气啊!”一步一步朝着那仍然在吞噬着尸体的肉块走去,脑海中却是刚才主持人轻蔑的眼神,工作人员冷漠的旁观,以及观众癫狂的欢呼。明明眼前的她才是受害者,如果安说的是真的,她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互相厮杀,为什么会变成这副丑陋的姿态,她们应当是被人握在手中的剑!而不是被人驱使着互相残杀,供人观赏的蛊!她很失望,对人类很失望。隐隐的,她对某件事有了自己的看法。
随着颛向着肉块逐渐靠近,场下的主持人热烈的调动着气氛,欢呼的浪潮朝着颛铺面而来,病态的狂热自竞技场的中心冲天而起。
“埃尔!四倍出力至右手!启动左脚配重!”停止了思索的颛,在一阵液压特有的摩擦声中,朝着肉块轰出了自己的右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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